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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傳信書離志北上奮國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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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吳作財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這才帶著行動隊過來監督查看情況。

沒想到果然是在門口堵住了正欲出逃的周衛疆。

“周站長,你居然敢越獄出逃,你不知道軍統的家法嗎?我現在就代表戴老板對你執行家法!”吳作財感覺自己終於拿到了殺害周衛疆最正當的理由,他聲嘶力竭地嚎叫著。

“吳站長,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們在福建出生入死,舍命報國,沒想到剛到上海,就被你關進了大獄。我們會電報戴局長申訴己冤的”張宏大聲回到。

“是啊!吳站長,我們和周站長剛剛自閩返滬,且不論有功於黨國,論功行賞吧!為什麽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全部抓起來了!”許真也扯著嗓子喊到。

“許真,張宏兩位兄弟啊!你們說得在理。我吳某人不是那種是非不分、賞罰不明的人,不會虧待眾兄弟們的。”

“是嗎吳站長?您還想著給我們兄弟加官進爵呢!”小沐不禁陰陽怪氣地問了一句。

“是小沐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阿勇現在還都是少校軍銜吧。你們不知道我已經給戴老板打了報告,要給你們榮升中校,沒準兒這兩天的晉升令就到了,到時候站長一定給你授銜,嘉獎!”

“哈哈哈,真拿我們當三歲小孩哄呢!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個王八蛋幹的什麽缺德事兒啊!你竟敢違令想要一起毒死我們,就不怕我們到重慶告你去……”阿勇也怒氣沖沖地說了一串,把那奸賊吳作財說得幾乎擡不起頭來了。

吳作財心裏直憋氣,他知道這幾個人是怎麽也拉不過來了。“沒辦法就把他們一起給滅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奸賊如斯盤算著。

“嗙”吳作財朝天開了一槍,對身後的人大叫道:“兄弟們別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負罪在身,還想越獄潛逃。我現在命令你們把他們全部就地正法,之後我會上報重慶,給各位兄弟加官請賞!”

“啪啪啪……”說完,便又領頭朝衛疆他們開起了槍。

……

由於雙方的兵力、火力配比極其的懸殊,衛疆他們幾人只得邊打邊退,不得已又躲回了大獄裏,依靠堅固的壁壘作掩護,僵持著。

可畢竟這樣並不能解決問題,衛疆知道時間拖得越久,自己和兄弟們的勝算越少。眼看著吳作財指揮的人越打越近,範成知道情況萬急,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再拖,自己的營救計劃將前功盡棄。

他慢慢湊近了周衛疆,在此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道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周衛疆不經萬分愕然,呆楞了好一陣子,才問道:“範大哥為何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們!”

範成莫加思索地脫口而出:“因為你我都是同胞兄弟,在此國破家亡之際,萬不該自相殘殺,兄弟你放心,我救你們並沒有國共黨派之別,但求你出去之後能一如既往地殺鬼子,保家國。”

說完,範成便領著幾個人又進了大獄裏。範成領著眾人埋頭往裏走,轉了好幾堵墻,一直到一個角落的盡頭才停了下來。

角落裏是一個裝著水的大水缸,很早之前是用來給犯人飲水用的,已經閑置了好久了。

“來,搭把手,幫我把這缸挪一挪。”

小沐和阿勇趕緊上前,幫著範成把缸挪開了。挪開之後,眾人並沒有看出什麽異樣來,只見範成俯身在地上摸尋著什麽,突然一用力,掀起來了一塊青石板。

“地道!”眾人驚呼。“這地道直通後街,快,你們快點從這裏出去吧!”

“那,範大哥你呢?不跟我們一起走嗎,留下來怕是他們不會放過你!”

“你們快點抓緊時間走吧,不要再磨蹭了,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解脫,這就去前面幫你們擋住一會兒。

說完,範成提著槍轉身便走了。衛疆知道,如果不走,誰也活不了,更不能辜負了範成的苦苦用心。

“走!”衛疆決絕地說了一聲,率先跳下了地道。

……

逃出來之後,幾個人圍著周衛疆,非要他拿個主意。

周衛疆心裏本想帶著眾兄弟和玲兒玉霞一起,北上抗日。可轉頭又一想,這樣做未免太過草率了,不但自己和兄弟們的汙名沒有洗清,給吳作財以負罪潛逃的口實。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讓吳作財這種破壞抗日、貪贓枉法、勾結汪偽的腌臜之徒逍遙法外。

於是衛疆便和兄弟們商議好了,決心要替上海站除去吳作財這個奸賊。事分兩頭做,衛疆一面電報重慶,揭發吳作財的種種不義,一面密使人早晚監視吳作財。此時的吳作財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他知道衛疆逃脫之後一定不會放過他。

所以更是一連電報了幾次給重慶,無所不用其極地給衛疆一眾人等扣上了幾頂大帽子。

吳作財自己心裏也沒有底,不能確信重慶方面是信他還是信周衛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已經在收拾金銀細軟,準備跑路了。

而這一切的一切,也早有人報給了周衛疆。衛疆得知消息之後,覺得事情不能再拖了,要馬上采取行動,處決吳作財。

當日三更,衛疆他們便開始行動了。目標便是吳作財位於法租界貝當路的豪華私宅。

吳作財自以為這地方是西方樂土,沒人知道這是他的藏身之處、安樂窩。之所以,他和他的那個日本情人,天天在此逍遙快活,擁金抱銀。

卻不曾想,此刻周衛疆帶領著兄弟們已經潛伏在院墻四周了。

“轟”——小沐一顆手雷,炸毀了緊鎖的大鐵門。頓時院內也炸開了鍋。聽到爆炸聲之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保鏢便沖了出來,不問三七二十一,對著門外就是一通亂掃。

自然是沒用功,衛疆等幾個人早已經從側面翻進了院內。

雖然五個人用的都是手槍,但也是帶足了彈藥的。加之個個身手不凡,皆有百步穿楊之能。又有夜幕作為掩護,身處暗處,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

所以盡管對方火力強勁,人數占有,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銀樣镴槍頭之輩。

別墅之內的吳作財,此時更像是蒸籠裏的老鼠,他抱頭亂竄,不知如何是好。他清楚地知道,外面的那十幾個保鏢,擺擺樣子,裝裝架子還行。真的打起來,那就是軟囊飯袋,不堪大用。

此時吳作財的那個日本小情人倒是十分淡定。她的真實是特高課的一級間諜,自是有受過臨危不懼的特訓。而她的任務除了監視吳作財,套取他的情報之外,保護他也是她的使命之一。之所以,她在危險來臨的第一時間,便通知了76號和特高課行動隊。

……別墅之外,十幾個裝備精良的保鏢已經被五個人消滅殆盡了。兄弟們知道,必須要抓緊幹了,時間拖得越久,於己越不利。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想什麽來什麽,怕什麽來什麽。五個人剛想分頭突入進去——院外幾部轎車一陣急剎,從車裏又下來了十來個汪偽特務。

事分兩頭,處決吳作財是此次行動的首要任務,衛疆當即決定,張宏、許真、阿勇三人抵擋住外圍過來增援的汪偽特務。自己和小沐則突進別墅內,尋找並處決吳作財。

此刻的吳作財也鎮定了不少,也許是知道大限已至了,他抄起手槍想要拼死一搏。

衛疆和小沐很快便打死了吳作財的兩個貼身保鏢,來到了他的面前。

“吳站長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自己做出這些背宗棄祖、賣國求榮的事情來,還肆意地汙蔑眾兄弟!想置我們於死地!”

“別跟他廢話了,這種雜碎有什麽好說的!”小沐一旁氣憤地說道。

忽然那個日本女特務,迅速地從大腿內側掏出一把“掌中雷”,正準備朝小沐開槍之際,被衛疆一眼識破。順勢一腳踢飛一張椅子,準準地砸中了她。

女特務那把四寸勃朗寧一聲沈悶的射擊,打偏在了不遠處的紅酒瓶上。看著碎裂的酒瓶,小沐怒火中燒,他調轉槍口,連開數槍,打死了那個蛇蠍女特。

吳作財看著倒地而亡的情人,不禁膽寒起來,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死期將至,已經在劫難逃了。

“衛疆兄弟、小沐兄弟,饒了我吧,我老家還有妻兒老母需要贍養,我不能死阿!我這裏要黃金珠寶,還有美鈔法幣,你們要多少就拿多少,只求你們能饒我一命!就是都給你們我也願意!”

“多行不義必自斃,吳站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疆說完,把頭一扭,隨後一槍正中其眉心。

……

外面三人正在依靠有利地形,奮力抵抗汪偽敵特,力量懸殊之大,實在是讓三人感到十分吃力。好在衛疆、小沐兩人及時抽身趕來接應,這才稍微扯平了火力對比。

五人正盤算著如何撤離,忽然間外圍又來了幾輛車,原來是鬼子特高課的行動隊又到了。

情況一下子又變得嚴峻起來了,幾人不免都有點緊張起來。如果不能盡快撤離,鬼子和汪偽特務只會越聚越多,而自己又沒有任何的生力軍在外圍接應,到時候兄弟幾個可就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雖說是緊張,但五個人並沒有一點點的懼怕,他們仍然在奮勇殺敵,希望堅持到最後一刻,能多殺一個是一個。

“兄弟們,看來這次我們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老子要是為國捐軀了,你們有活著的話,一定要到皖北去幫我看看老娘!”五人中年紀最大的張宏一邊噴射著憤怒的子彈,一面柔情漾漾地對旁邊的四人說。

“老小子,扯什麽呢!誰沒有老娘要看,不到最後絕不放棄!”許真說完,“啪啪啪”兩槍又打死了一個小鬼子。

“大家堅持住,我有預感,一定會有人來接應我們,救我們出去的!”

“周大哥說有,就一定會有!”

“對,好幾次我們不就是絕處逢生嗎?我也相信周大哥!”小沐和阿勇兩人跟著附和著衛疆的積極態度。

……

情況越來越不妙,許真、張宏兩人很快都中彈掛彩了,雖然都不傷及要害,但無疑是雪上加霜,挫傷了原本就不對稱的火力對比。

就在敵偽一步一步,不斷地朝幾個人逼近的時候。果然奇跡發生了,阿勇指著一側,驚呼道:“大哥你看,小鬼子的後院起火了。”

衛疆順著阿勇手指的方向,果然發現有一支戰力超強的隊伍在敵偽的後方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不多時,在不明武裝的突然猛擊之下,原本仗勢耀武揚威的敵特汪偽,便土崩瓦解了。

敵人大多被打死了,餘下幾個也都帶著傷,抱頭鼠竄而去。

原來過來解救五人的,不是別人,正是範成通知的新四軍上海特別行動隊。

而率領新四軍特別行動隊的人更是衛疆的老相識——楊沖。他現在已經是特別行動隊,第一支隊的隊長了。

烽火歲月,故人重逢,更是倍加感嘆。兄弟兩人久久地把手緊握在一起,互訴衷腸!

……

解決掉吳作財之後,衛疆經過深思熟慮,幾番考慮,最後還決定要徹底脫離軍統了。跟張宏,許真等人商量之後,他們也作出了自己的決定。

小沐、阿勇已經決意,鐵定追隨衛疆北上抗日。而張宏、許真一是由於受了傷,短期內不便於長途奔波,二是由於衛疆覺得也必須有人留下來,收拾軍統上海站這堆爛攤子。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平衡上海的暗戰力量,也是對重慶方面一個負責任的交代。

於是周衛疆又給重慶方面打了個電報。沒承想,這邊電報還沒有發出去。反倒是收到了重慶的一份電報。其內容大略是:

重慶現已查明,並坐實軍統上海站站長吳作財之不赦大罪,其勾結汪偽、親密日寇、貪贓枉法、陷害忠良,十惡不赦是死有餘辜。日下罷免其職,就地正法。並擢升周衛疆為少將軍銜,由其總攝軍統上海站。一眾人等,皆有嘉獎,日後便至。

眾人看完來信,不禁唏噓非常。

但是衛疆去意已決,豈是區區一個少將軍銜能夠留得住的。他心中一直記得戚將軍當年那首詩——《韜鈐深處》

小築暫高枕,憂時舊有盟。

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

雲護牙簽滿,星含寶劍橫。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於是,他去信言道:衛疆謹遵軍令,現已處決吳作財完畢,並著手全面恢覆上海站之職能。但衛疆自知能力已極,不能再有所建樹,更不能勝任將軍之職銜。今特回電,闡述心意。願為一游俠,殺賊護民,忠誠報國。

……

衛疆去意已決,但又怕回到家中和玲兒商量不通。因為玲兒之前,一直是堅持讓他留著軍統內部的。

沒想到,這次和玲兒一提,她就讚同了自己的做法。不過玲兒和玉霞這次卻不打算和自己同行,她們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臨行前,玲兒和玉霞在月臺上囑咐了衛疆好多話。——“嗚嗚……”等到火車拉響汽笛準備出發的時候,玲兒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況且、況且……”此時火車已經開始緩慢地啟動了,玲兒拉著玉霞,邊跑邊大聲地對坐在窗口的衛疆喊道:“記得常寫信回來啊,疆哥,記得啊!”

……

火車已經遠去了玲兒和玉霞不知道衛疆有沒有聽清楚她們最後的喊話。而坐在車上的衛疆也在想,這兩個丫頭剛剛追著火車跑,也不知道喊什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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